最近和揚州邗江科技園的李總喝茶時，他盯著辦公室斑駁的墻面突然感慨：'現在年輕人寧可在家穿睡衣開視頻會，也不愿來這老氣橫秋的辦公室。'這句話像塊石頭扔進我心里——作為從業15年的老裝修人，我分明看到辦公空間正在經歷一場靜悄悄的革命。去年我們團隊經手的32個辦公改造項目里，有29個都提出了'去工位化'需求，這放在五年前簡直不可想象。

記得去年給廣陵區那家跨境電商做改造時，90后老板小王堅持要在200平空間里裝6種燈光模式。'陳工您別笑，我們程序員寫代碼要冷白光，開腦暴會要暖黃光，午休還得調成星空模式'。結果驗收那天，他們團隊那個戴著貓耳發卡的UI設計師當場演示了用手機APP控制燈光色彩，整個辦公室瞬間變成海底世界般的幽藍，看得我們這些老師傅直咂嘴。現在這成了他們招聘時必炫的福利，聽說簡歷投遞量漲了40%。

市場數據更讓人睡不著覺。中國裝修協會最新報告顯示，2023年智能辦公改造市場規模同比激增67%，光是揚州地區就有300多家企業把傳統格子間改成了這種'變形金剛'式空間。上周去考察的深圳辦公展更夸張，有種會議桌能自動記錄會議紀要并生成思維導圖，天花板里藏著空氣質量傳感器，連盆栽都能聯網提醒澆水。我們施工隊的老師傅老張嘀咕：'這哪是裝修啊，簡直在給房子裝大腦'。

不過轉型路上也有坑。上個月接的江都區產業園項目就給我們上了課——客戶非要跟風做全開放空間，結果財務部天天抗議報銷單被市場部的人當草稿紙。最后還是加了可移動隔音屏風，現在他們財務主管見我就念叨'有些傳統該守還得守'。所以現在做方案，我都會帶著分貝儀去現場測噪音，用熱力圖分析人員動線，畢竟再炫的科技也得服從人性。

最讓我意外的是環保材料的熱度。以前跟客戶說F4星板材、零甲醛涂料，人家第一反應是捂錢包。現在倒好，開發區那家母嬰電商點名要用咖啡渣回收做的墻板，說年輕媽媽們就認這個。有組數據特別有意思：使用健康材料的辦公室，員工請病假率平均下降18%，這哪是裝修錢，分明是省了HR的招聘預算。

最近總在琢磨，辦公空間會不會變成像手機一樣的快消品？上周去南京參觀的聯合辦公空間，已經實現每季度更換主題墻色，工位像樂高一樣能隨時重組。我們揚州團隊現在都備著3D掃描儀，客戶說想改布局，半小時就能出VR效果圖。這行當變得太快，有時候半夜醒來都得翻翻行業資訊，生怕一覺醒來又出新花樣。但話說回來，看著一個個死氣沉沉的辦公室在我們手里重獲新生，那種成就感，比二十年前第一次獨立接單時還要強烈百倍。